“哼,阁下的名头起错了,”齐思远不屑地说,“我看你不该叫公孙大夫,应该叫公孙乌龟。”
齐思远讽刺公孙大夫胆小懦弱,仙路被毁竟然只知苟且偷生。公孙大夫冷笑一声道:“做一时的乌龟算得什么?若能求得长生,便是做一辈子乌龟,老夫也无怨无悔!”
齐思远闻言一愣,倒有些不知怎么接口。公孙大夫抛开这个话题,径直讲述下去:“老夫被那人断了仙路却不敢声张,生恐消息传出去他恼羞成怒将老夫杀死。筑基圆满的修士,即便在十大仙宗当中也是中坚力量,何况是老夫师门这样的小宗派?他就算害了老夫性命,只怕也无甚大碍。”
“老夫隐忍不发,一心想要找到恢复经脉的办法,可惜劳碌几十年一事无成,”公孙大夫叹了口气说,“当初练气九层的天才,何等意气风发,可惜几十年不能筑基,门中不知多少人在背后耻笑。断老夫仙路那人早已进阶金丹,甚至都不记得我这个蝼蚁,眼看寿元将尽,老夫恨啊!”
“恨这苍天不公,让老夫成就修真却又断我仙途!恨这命运多舛,使老夫受尽折辱不得翻身!最恨那不共戴天之仇敌,几句口舌之争就断我仙路,使我沦为蝼蚁!老夫恨,恨透这世间所有人!恨透这修真世界!”公孙大夫激动地咆哮道。
齐思远面沉如水道:“恨苍天不公就要逆天,恨命运多舛就去抗争,恨那仇敌就去报仇!纵使不敌身死,也不枉你光明磊落到这人间走一遭。此间凡人与你何干?为什么要滥杀无辜?”
公孙大夫一脸阴毒地说:“你怎知老夫滥杀无辜?青木镇上百姓皆是武林人士退隐至此,以前个个手染血腥,每一个都有取死之道!何况,老夫偶然得了域外魔经,修得一门法术名为寂灭之光。只要这道法术修成,老夫一定可以修复经脉,踏入筑基!假以时日境界高深,何愁不能报仇雪恨!”
听到寂灭之光这个名字,齐思远心中突地一跳,寂灭之光,寂灭灵光,两者一字之差,似乎大有渊源!公孙大夫控制傀儡的黑光就是寂灭之光,难怪他可以将黑光融入体内,顺畅得令人难以置信。
公孙大夫不知齐思远心中所想,自顾自地说:“这寂灭之光邪门之极,必须以活人为鼎炉,吸收人的精血和生机才能壮大。老夫不敢在别处练功,只好隐名埋名来到这遥远偏僻的青木镇,数年来假装为镇上的人治病,实则偷偷把寂灭之光的种子藏到他们体内。”
齐思远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心里却十分疑惑。他修炼灭世真经,寂灭灵光这道法术随着境界而生,从来没感觉到需要什么额外的条件,更没有要以人为鼎炉才能修成这种说法。这又是怎么回事?
公孙大夫讲到得意处,兴奋地说:“青木镇上千人口,不过堪堪够老夫修成一道寂灭之光,恢复经脉有望,突破筑基却还遥遥无期。老夫寿元无多,正在发愁如何破解此难题,没成想蓝山豹一家三口也搬来了这里。蓝氏天生断阴绝脉,正是修炼寂灭之光的绝佳载体!有她一人为鼎炉,足以抵过整个青木镇!”
齐思远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公孙大夫为何会对蓝氏如此看重,不过还有些疑惑未解开。他开口问道:“以你的境界,青木镇上所有人加起来也敌不过你一根手指头,又何必装神弄鬼扮成个假大夫?炼制什么膏药给蓝氏服用又是何故?”
一件秘密憋在心里太久,终于有人可以倾诉,那种感觉十分舒畅。公孙大夫便是如此了,他对齐思远的问题欣然回答道:“寂灭之光在人体内,就像树苗之于大地,吸收人的精血和生机,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去慢慢转化。老夫灭杀镇上的人易如反掌,想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做鼎炉却不可能,所以只能瞒着他们慢慢来。”
“而且青木镇虽然地处西陲,可是因为落日森林的缘故,总有修士往来此间。老夫特地扮成郎中,又培养了林西风和鬼脚七等人,还给他们编了许多故事,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公孙大夫得意地说。
“至于蓝氏……”公孙大夫沉吟了一下说,“此人原是个有些来历的。虽然她天生断阴绝脉是最佳的鼎炉,但也因此不能修炼,体质虚弱之极,一旦寂灭之光入体,立刻就会被腐蚀而死。所以才需要炼制一味丹药,在寂灭之光成长的过程中为她续命。”</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