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那个一行礼:“大人恕罪,只是庄里有刁民作『乱』,见人就跟疯狗似的狂吠,这不,小的正奉命稳着——”
人还没说完,林沫就笑了:“正巧,我不怕死呢。”抬腿就要往里走,人再拦,他依旧是走,甚至还要把脖颈往人刀口上去砸,“你倒是硬气一点,直接捅死了我,有生之年,你也能见着你主子跟里头人一样,生死由不得自己的稀罕景象了。”
是能看到,不过,也得有命在啊特工猎艳手全文阅读。
方公公久居深宫,何时见过这等景象,嗓子一下子尖利了起来:“这是什么规矩!知道这是谁吗?侯爷,侯爷!”
林沫不管不顾,他带的人也不是能任由着自家侯爷挨揍的,别的不说,就是容嘉,那拳脚功夫也不是吃素的,虽说他表哥也是靠一把小匕首杀过老虎的人,但他依旧觉得表哥是个文秀得跟他那张脸一样的需要保护,于是拳头捏得紧紧的,哪个不要命地真的敢招呼林沫,他也就不给面子了。
容嘉年纪虽小,倒也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更兼未来的驸马爷,就算不提这些,他爹是谁?他外公是谁?这么个小爷能惹得起?只得道:“大爷不要为难小的,小的不过是奉命办事——”
林沫停了下来:“我正想问呢,你们身上这衣衫,看起来像是京兆府的缉捕?牌子呢?奉命办事,奉的谁的命?”
巡城御史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伙人马蠢蠢欲动,几乎要动刀动枪,林沫一命挣扎着进去的样子,连忙喊人:“林大人!”
“这些事京兆府的人?”
巡城御史有些惊慌地看了一眼:“你们的牌子呢?”
“正巧,京兆府的人来了,让他们认一认,我得进去找人了。”林沫一甩袖子,径自往村里去了。
余庆喜家就在村东头,即使他这么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也不过走两步就到了。
过了半晌,消息向来灵通的北静王弃了马车,亲自策马奔来,就眼见着林家几个眼熟的侍卫抬着担架出来,林沫跟在后头,一身深紫朝服染了血迹,变成了浓烈的暗黑,他两道俊秀又英气的眉『毛』紧锁着,眼珠子像是要滴出血来,声音几乎叫人回忆起刚过去不久的寒冬:“衙役大人,你们告诉我,几个女人,七八十岁的老人,五六岁的孩子,还有一个瘫在床上起不来的病人,能干什么坏事?要你们这么心狠,下这种手?”
水溶也吓了一跳,叫道:“林沫!”
可惜林沫像是什么都听不到的:“林凡,去求秦王,问问有没有闲的仵作。直接去京兆府尹门口验尸!那鸣冤鼓,我也得敲上一敲了。”
“侯爷,这些人可不是我们的缉捕啊。”齐王亲自去过问了,柏连盛也不敢渎职,只得派了人来,眼见着这架势,先叫屈,“何况,京兆府的缉捕,怎的会在这地方弄这种阵势?”
林沫冷笑了,架着那些人的刀就问:“那你们究竟是谁府上的?”
那些人不是任何地方的衙役,是明丽公主的府卫。
于是,当日天刚蒙蒙黑,就发生了件让所有人吓破了胆子的事情。
林沫抬着四具尸体,身后跟着余家庄老少七十余人,用长长的白布裹在了明丽公主府门前,公主府对面就是方家老宅,自然也是被围得水泄不通。只是林沫等了半晌,等到水浮和仵作都到了,也没个人出来见他。
“我去叫门。”明丽公主到底是姑姑,水浮打算去叫方家的门。
林沫低下了眼睛,蓦地双膝跪下,笑道:“我知道宰相门前规矩多,更何况是宰相公主双重门,原是我孟浪了,不懂规矩。现在把这规矩补上,只求方相,或是公主,还地上这四人一个公道,还余家庄这些受伤的无辜人一个清白,还我世间律法,一个清明。”
男儿膝下,黄金万两。
林沫一生,跪父母君上。
而今,他终于决定跪一跪这天地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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