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薛家撕心裂肺的痛楚,在真正的上位者面前不过是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甚至比不上处置当年包庇了薛蟠的贾雨村重要。倒不如说,在他们这些人看来,也没什么事儿是特别重要的,除了深宫里头那些人或无心或别有深意的嘱咐。
方俭的粮税改革林沫到底没『插』手。与其说是没能『插』得上手,倒不如说他一开始也没动这个心思。方俭是明白人,他做到太傅这个位子了,什么人想借此牟利,什么人想事不关己,又有什么人在冷眼旁观,他分得清。林沫这个,倒也不是不支持,不过给一榔头便动一下,而且给出的数据都是叫人大跌眼镜。
“贤侄,这代价未免大些。”王子腾看着账本,有些不悦。
“若按王相的要求,不拨出这些银两来又如何够?何况一应明细下官都有详细写上,大人可自行查看。”林沫叹了口气,“用钱的地方可不少。”
王子腾也就是被那数目吓了一跳,并无责备之意,好在听他的口气也没什么抵触,不过粗粗一翻,发现林沫可能还真没框他,他们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若真是设立监管部门,粮饷府邸什么的,自然也是一番折腾,且林沫还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下官这几日遇到齐王,殿下也忧心忡忡,问监管部门与地方府衙该如何互相牵制?方大人又说监察使所管辖良多,不够精力行使这等监管之职,这倒是实话,只是这般一来,一方水土,所供官员未免过多?”
王子腾头疼地敲了敲桌子。
这头问题还没解决,林沫,或者说齐王,又给他出了另一个问题——官吏互相牵制,本就是为人君者当做的决定,他们动动粮税也罢,若是打起主意来教皇帝怎么用官?那还是多宝贝自己的脑袋的好。而且,这些先撇开来不提,林沫送上来的这笔预算,没有任何的问题——只那数额,光那数额,就叫内阁颤颤巍巍,不敢上呈炎武传说全文阅读。
“贤侄啊——”他把语气放得格外温和。
谁知道林沫油盐不进:“王大人,账本我给您送来了,我核对过,应当没什么差池,若是有什么您觉得不对的,或者哪里下官写得不清楚,差人来跟我说声,或者直接去问咱们户部的员外郎,都使得。”[]红楼之林氏长兄191
人都说小心驶得万年船,也就这位,敢大大方方地说自己做出的账绝不会有差错,若是哪里不对,那就是你看不懂。而且听这口气,人还不打算自个儿留这儿给讲解——他家里头娇妻刚生了幼子,那位小世子可金贵得很,帝后皆厚赏不提,和惠大长公主同太上皇两个老兄妹也是一如既往地大方。尤其是大长公主,若非自己年岁大了,简直恨不得也到京城来看看孙女儿。靖远侯自打得了麟儿,倒也不如往日拼命,甚至有家里头说一声航哥儿打『奶』嗝一直停不下来他就告了假回家看儿子的时候,不知道的未免要说些竟不知靖远侯也是这般娇宠儿子的,只是他也不在意。
水溶却高兴得很:“自打你有了亲儿子,我倒是经常能见见你。”
林沫含笑抬了抬下巴:“实话呢?”
“我倒是时常能睡睡你。”水溶一贯地没皮没脸。
林沫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探出身去找自己的靴袜。水溶不耐烦地裹了裹被子:“怎的一点情趣都没有。”今日林沫照例去在了帕子上,倒是多啃了他几口,是以他身上并不算黏腻,不过北静王并不介意他真留些口水在他身上,横竖就凭这人清理自己的频率,口水也不会有什么味道——他可亲自尝过。
只是单手撑在枕上:“不过你到底经验年轻,嫩了点儿。”
林沫弯腰穿靴子的动作顿了一顿,扭过了腰来,眼底笑意愈发深厚:“怎么了?”
水溶这么看着,越发地觉得他的腰线好看得紧,于是吞了吞唾『液』,刚要答话,林沫已经衣冠楚楚地欺身上来:“弄疼你了?”
“这倒没有。”水溶斟酌着语气照顾人的心情,不过以林沫那慢腾腾地前戏,就算是疼也是有限,只是再怎么照顾他,该说的还是得说,“就是……不大痛快。”
林沫低声笑了起来。
水溶听着他过分低沉的笑音,只觉得脖子被他的下巴蹭得痒痒的,而且一路痒到了心底去,还一路向下,想着想着就恶从胆边生,翻身把早已经穿戴整齐的人压倒了身下:“好弟弟,让哥哥好好地疼疼你,保管你快活。”
“哪儿学的腌杂话。”林沫倒也不见恼,只是有些无奈地看了眼自己被压出褶子来的衣裳,伸出手探进人衣裳里掐了一把,“看来我果然是没用了些,你现在还有干这个的力气。”他倒也没舍得用力掐,只是巧的很,正在水溶最酸楚也最惧痒的腰上,登时叫他卸了力气,跟滩泥一样软了。只是纵是这样,还是『色』心不死,头一回,那是他心急,且林沫答应得突然,他没个准备,叫这个在龙阳一事上堪称雏儿的给阴了,到这几次,他神志清醒,为何滚到了床上却要做下头那个,可就不是什么叫他能释怀的事儿了。
其实倒也不是不好懂。
林沫这人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他到底出身杏林之家,旁人看不到的书,他能窥得几本。何况既然已经娶妻生子了,自然也没人说他看得那些书不妥当。便不提关系定下来后的恶补,就凭着对人体骨骼、肌肉的了解,哪块儿咬了格外疼,哪块儿碰着了就会痒,他自然记得清楚,实在不行,人的『穴』位经络,他总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