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意外之外的意外。
妙玉是见惯了奇珍异宝的,见了这株玉珊瑚,也只得叹了一声:“想是二『奶』『奶』十分得那一位的眼缘罢了。”
这株玉珊瑚倒不一定多名贵,论起做工来也说不上什么。不过是当时西宁王传于世子的信物,后西宁王兵败,此物与一干珠宝一并被藏人掠去,又被端王夺回,只是老西宁王早已驾鹤西去。世子只觉有愧父辈,并未要回此物,这株玉珊瑚便与许多珍宝一起,作为和惠大长公主的陪嫁一同去了山东都市读心高手。只是这东西,许是西宁王府看得颇重,公主却没觉得如何,转手做了孙女的玩物,又被随手转给了凤姐。
但是孔静娴这么个人,特特地送礼,就颇是叫人眼珠子吓掉了。[]红楼之林氏长兄171
何况林家已经关了几个月的大门,凤姐作为外客,在他家里住了这么久,本来就够叫人浮想联翩了。
对于靖远侯府,京城里头各家的看法都有不同。有的惧他,有的笑他,也有的乐滋滋地等着他出糗。但是不得不说,去年这么个风云变幻的时候,他都没伤到一分一毫。而荣国府看他们,又有许多不同。毫无疑问,林沫硬生生地告去御前,撕开了脸皮给断了两家的亲戚缘分,叫他们丢尽了颜面。但真要叫他们从此不理睬姓林的——如今的荣国府,还没这个底气。
何况,那么多人要看靖远侯府的笑话,可是人家一步一步地,虽然一直在悬崖边上走着,却愣是没能掉下去,反而是踹了几个看热闹的下去,叫他们跌得粉身碎骨。
贾母是个精明的人,甄家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自己之前同姓林的硬碰硬也没讨到什么好处、虽说如今人人等着看林沫的笑话,但真轮不到他们荣国府去冲锋陷阵。故而也就是看着。
说到底,还是没有个当差的人啊。
贾母感叹着子孙不复老祖宗的英勇,竟然也说不出许多的话来。
凤姐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回了自己的院子,邢夫人照例对她爱理不理的,贾琏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平儿抹着眼泪道:“本来是『奶』『奶』的理儿,如今也不过在娘家住了几天,就仿佛错的是『奶』『奶』一样。”她便是想不通,本来就是贾琏孝期娶妻在先,那尤二姐,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还原来有亲事呢,这么个女人,二爷拿她当宝也就罢了,老太太、大太太也一味护着。倒是二『奶』『奶』,先前赌气也却是过了,连年也没在家里过,倒也怨不得老太太说她不懂事。最后还要靠林大『奶』『奶』的一尊玉珊瑚来救命。
凤姐自然知道她要说什么,只是摇头道:“我就是懂事了,更没有好下场了。”
贾薇还不知事,巧姐儿倒是似懂非懂的,只是晚上悄悄地问:“我们什么时候上林姑姑家去?”林姑姑那儿有许多奇妙有趣的玩物,林姑姑温柔又有趣,林婶婶还会画栩栩如生的小鸟儿小花儿,澈叔叔还会做稀奇古怪的点心汤水,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林家实在是个好地方。只是巧姐儿也是个会看脸『色』的,知道这话她妈妈听了不高兴以后,便也不再问了。
林沫回家的时候,说不上是兵荒马『乱』,也不遑多让。他已经去御书房挨过了一顿骂,又被皇帝叫起来打量了一圈,确定没少几两肉,才被戴权带下去沐浴更衣。虽说回来的时候胡子拉碴,满脸风尘,洗干净了倒也还算是个翩翩佳公子,水溶笑他:“到了这年岁才算长开,靖远侯也真是不容易。”林沫自己也是回了京里才发现走了这一趟,自己委实黑瘦了不少,整个人都干了一层,脸上粗糙得仿佛是做了几年苦活似的。他挑了挑眉,拉了拉自己的脸皮,对水溶笑了笑:“是吗?那还得多谢北静王不嫌弃。”
出了宫,二人的马车调转方向,各自回府。
林澈早早地守在门口,见到哥哥进来,没忍住,先扑了过去,临撞到时紧急刹住了,他哥倒是不在意,一把把他抱了起来,还颠了一颠:“呵,没长肉啊。”林澈道:“哥哥倒是瘦了。”他想了想,又道:“倒也壮了。”
“你这话也不觉得矛盾。”林沫笑着拉着他进门,“家里一切都好?”
“都好。”林澈也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有不少人说是要来拜年,我都给回了,说是等哥哥回来了再一一前去赔礼道歉。”
“好。”林沫自然不会说弟弟不知变通,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自己的妻子、儿子、妹妹。
幸好任『性』了这么一回,家里还是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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