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和尚站在那里成了一尊雕像,不言不动,申屠宏满脸悲戚,长吁短叹,李元化满脸愠色,闭目调息,孙南和石奇守在一旁,李洪仍然吊着,也没了声息,陈岩的死对他触动极大,他觉得自己应该恨死岳清的,然而却又感觉一阵阵疲惫,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过去他以守正辟邪,斩妖除魔的信条行事,向来动力十足,如今却似一下子老了许多,感觉自己再也斗不动了。
朱文只是哭,一边哭一边念叨着,金蝉拉着她的手不停地安慰,朱文真的是被方才的事吓得够呛,脸色煞白,身子都在瑟瑟发抖,把金蝉心疼得不行:“我带你去找餐霞大师好不好?”
朱文道:“师父他们都在山前跟血神子斗阵,哪能分身管咱们?还是别去叨扰,你莫管我,只让我安安静静地坐一会便好。”
朱文孱弱的身子瑟瑟抖动,梨花带雨,好不可怜,金蝉看得心都碎了,抬头看了看岳清,目光中有些许的胆怯,不过还是鼓起勇气:“我要带文姊离开。”
岳清道:“你要带她去哪里?”
金蝉想了想:“我们到飞雷洞去,司徒平不是还没回来么?等他来了,我们再回来便是。”
岳清沉默片刻,最终说道:“不行,你不知道魔头的厉害,如果她为魔头附体的话,不止你有危险,她害了你之后,会继续顶着你的身躯去害其他人,反过来,如果你是魔头的话,现在带她走,亦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极乐真人虽然没有明着开口邀请我在这里帮忙看守凝碧崖,但我们之间却自有默契,在平儿回来之前,谁也不许离开这里。”
金蝉攥紧了拳头,正要说话,那边朱文忽然喷出一口鲜血来,金蝉大惊,急忙过去扶住:“文姊姊,你这是怎么了?”
朱文道:“前些日与妖人白虹斗法,被震伤了脏腑,方才易师姐死得那样悲壮,我是惊吓之余,亦为她难过,不免急火攻心,这口淤血吐出来,也就不妨事了。”
金蝉急得跺脚:“那日受伤,不是已经服了本门紫青宝丹了么?娘说你已经不妨事了。”
朱文捂着胸口,满脸痛苦:“谁知道呢,许是药效弱了,伤势复发,你莫要在我眼前晃动,转得我头晕,先安安静静地坐着吧。”
金蝉想要再去跟母亲讨药,但料想岳清不会答应,便来向岳清讨药:“本门紫青宝丹乃是疗伤圣药,只是所出有限,只母亲手里有,你既不让我离开,便先将你们的混元丹借我两粒,回头我跟母亲讨了紫青宝丹再还给你。”
岳清笑着拿出一颗混元丹:“以她的伤情,吃一粒足矣,多了反而不好,也不用你还,我们五台派这种仙丹有的是。”
金蝉拿着混元丹回来给朱文,朱文闹着不肯服:“什么臭男人的东西拿来给我,我不吃!”
金蝉赶紧伏低做小:“好姊姊,你就当可怜我,吃了吧,若是伤势加重才是要了我的命。”
朱文推脱再三,终于把丹药接过去,送入口中吃了,哪知那药刚下肚,不多时,便开始脸色发青,双手乱抓,喉咙里一阵咯咯地响:“不好,不好,那药有毒……有毒……”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目光全都集中到岳清身上,李元化怒声道:“果然有毒!幸亏我方才未吃!妖道,你本就跟我们峨眉派不共戴天,这次是极乐真人事先再三劝说,要修道人以和为贵,我们才邀请你过来,没想到,你竟然对一个晚辈女孩下如此毒手!峨眉众弟子听令,还不快放出飞剑,跟我一起拿下这个妖道!”
朱文身体迅速冰冷下去,金蝉恸声大呼:“文姊!文姊!你别吓我……”
忽然一只无形的大手将金蝉捞起,似腾云驾雾一般离开原地,跌倒岳清身前,他拼命挣扎,咬牙切齿:“你这妖道!将我也一起杀了吧!”正要放出鸳鸯霹雳剑,早被岳清一张拍在肩头上,一股混元真气注入体内,立刻将他自己运气来的真元冲散,随后散入四肢,金蝉只觉手足酸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缓缓向下瘫倒。
岳清做出一副劫持人质的态度,用手掐住金蝉的脖子,沉声说:“谁也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