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楚老奶奶带着我从这寨主家告辞离开了,刚出丙中乡,我就迫不及待的问楚老奶奶:“老奶奶,刚刚那寨主为什么会死掉那么多老婆?”
以前老头子带我来过云南,但我对真正的苗族并不了解,眼下还真是好奇得很。
楚老奶奶说:“黑苗族每个寨子的寨主都需要供养寨内的蛊灵,随时任族人挑选,他前面那些老婆都是被蛊灵给活生生吞噬而死的。”可能是知道我不了解蛊灵,楚老奶奶看看我,又接着说:“蛊灵其实就是蛊虫,每个黑苗族寨子都养着很多备用的蛊虫,就养在寨主老婆们的体内,直到被蛊灵啃噬内脏过度而死,然后又传给他其他的老婆。”
“这……”
我闻言直泛起阵阵的恶心,想着那些蛊虫在人体内蠕动……
不得不说,黑苗族的这种养蛊的法子真是残忍。可怜寨主的那些老婆了。
我又问楚老奶奶:“那寨主为什么不喜欢人家打量那些灵位呢?”
楚老奶奶深深看着我,说道:“要是您做了问心有愧的事,您希望人家看到证据么?”
我顿时哑口无言了。
直到走到森里里许久,我才又开口说话:“楚老奶奶,您怎么在席间没有吃那个泥鳅?”
我记得楚老奶奶其他的菜都吃了,却唯独那碗泥鳅,她甚至自始至终都没去看上两眼。
楚老奶奶说:“那是泥鳅蛊,要是吃了,我们两个就都走不出寨子了。”
然后,楚老奶奶给我详细说了这泥鳅蛊。
泥鳅蛊就是把蛊毒下在泥鳅汤里,人吃了,肚子里就会像是有几条泥鳅在蹿似的,时而蹿到喉咙里,时而蹿到肛门里,要是不知道解法,必死无疑。我光是想想,都觉得菊花紧得慌。
看来,这世间除去修行之法外,还有很多旁门左道,也同样具有很大的威力,不得不防。
从丙中乡离开后,我和楚老奶奶沿着怒江江边行走,跋山涉水,夜里就在山里打坐休息。两日后我们才又看到寨子,楚老奶奶的脸上也不禁露出几分凝重之色来,“庄供奉,这里就是瓦龙乡,也叫瓦龙寨。徐离坤以前就住在这里。”
瓦龙寨是个比丙中乡还要小的寨子,更添几分与世隔绝的荒凉。
我和楚老奶奶在寨外站了会儿,才沿着寨前堆满落叶的泥泞小路往寨子里面走。
寨子里也有黑苗族人在走动,但奇怪的是,他们竟然不像是丙中乡的那些黑苗族人似的打量我,就好像是压根没注意到我和楚老奶奶似的,瞧也不瞧我们。
楚老奶奶不无悔意的跟我说:“我年轻时就是在这里认识那个畜生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没法说。
楚老奶奶带着我径直往徐离坤屋子里去,如果骗楚香香来云南的事是他干的,那他们极可能在这里。
而刚到他屋门前,也的确印证了我和楚老奶奶的猜测。
穿着黑袍、带着斗篷,有些佝偻的徐离坤从屋里面走出来,声音嘶哑的说:“呵呵,你们来了?”
他笑得很阴冷,也有些得意,仿佛吃定了我和楚老奶奶。
楚老奶奶心系楚香香,不禁有些激动道:“香香在哪里?”
徐离坤自始至终没把他的脸露出来,桀桀笑道:“她在和她的父母们团聚呢!”
说着,他伸手引向他屋子里,“两位,请吧?”
他压根不怕我和楚老奶奶不就范,说完这话,就径自又朝着他的屋子里走去。
我和楚老奶奶对视,她眼中带着乞求,我没法子,只能点点头跟着她也往里面走。
但是,我心里那种不妙的感觉却是愈发的浓烈了。
我想,徐离坤既然敢在这里等着我们来,那肯定有充分的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