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出去之后不久。
陆山敲了门,犁天才亲自过来开门将他迎了进去。
犁天才一身白色衬衫,灰褐色马甲和长裤,黑皮鞋,没有穿外套,手上夹着一根雪茄,上去很随意的样子。
“南先生,请坐!”
“谢谢!”
陆山摘下礼帽和眼镜,脱去外套,在犁天才面前的沙发上了坐了下来,人家都以诚待人了,自己也不能小家子气了,不过他还是没有把真面目给露出来。
“要不要来一根,这可是正宗的古巴出产哈瓦那雪茄。”犁天才随意的从一个铁盒子里抽出一根雪茄递给陆山道。
陆山也是一个烟民,自然知道古巴雪茄的价值,特别是犁天才口中说的哈瓦那雪茄,雪茄中的著名品牌基本都在哈瓦那设厂。
上一辈子,陆山也抽过雪茄,但是正宗的古巴雪茄很昂贵,就算是他这样的王牌特工,也只有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时候,偶尔有机会弄到一些过过瘾,真正的日常消费是消费不起的。
“好!”
陆山也不客气,接过雪茄,放入嘴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点上之后,吸了一口。
“不错,很正宗,这是烟叶至少发酵了五年以上的时间,醇、厚。”陆山闭上眼睛享受了一下道,“老犁,你可真会享受。”
“来南先生似乎很懂得雪茄?”犁天才惊讶道。
“一点点而已,老犁,我要的东西呢?”陆山开门见山道。
“你等一下!”犁天才站起身,走到另一个房间,手上拿着一个牛皮的袋子走了回来。
“都在这里了,南先生一下。”
“好!”陆山打开牛皮袋,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一一的仔细了起来。
东西不多,只有十几张纸,但对陆山来说,有了这些东西,对自己心中的那个计划帮助实在太大了。
“老犁,我有一个计划,需要你帮忙!”陆山终于把所有的资料完了,抬头说道。
“什么计划?”犁天才眼睛一亮,上身也不由自主前倾了三分。
“能不能借我一点儿人?”陆山诚恳的道,要进行这个计划,光凭他们四个是绝对不行的。
“你要多少人?”
“十个吧!”陆山算了一下,十个人应该足够了,反正又不是要他们上阵拼命。
“十个是不是少了点儿?”犁天才疑惑的问道。
“我想应该足够了!”陆山道。
“那能不能透露一下,你这个计划到底是什么?”犁天才心里跟猫爪挠似的,这要是不弄清楚,估计接下来别想安生了。
“老犁,你手下有没有挖洞的高手?”陆山问道。
“挖洞?”犁天才一惊,“你要挖地道?”
“是的,我要挖一条地道,大约十米左右,需要一个挖洞高手帮忙,这样可节约一些时间!”陆山道,反正用了他的人,他迟早会知道,何况他是知道犁天才的,绝不可能会汉奸,也不会泄密。
“等等,你让我想想……”犁天才闭上眼睛思索起来,蓦然眼睛睁开道,“我倒是认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我的手下,但是个挖洞的高手!”
“谁,在哪儿?”陆山眼睛一亮问道。
“这个人叫胡八指,道上人称八爷,是个盗墓贼,当过一阵飞贼,被人抓到砍掉两根手指,后来就不干飞贼了,专挖死人墓,就住在小南门外的一个胡同里。”犁天才道。
“那事不宜迟,马上找到这个人,带回来!”陆山道。
“要不,我派人过去,他们都知道胡八指的住处!”犁天才提议道。
“你的人可不可靠?”陆山反问道。
“当然可靠,都是我从锦州带过来的,我让马空成亲自带队!”犁天才当即保证道。
“也好,但不要人太多,下面我有一辆车,车上还有我一个兄弟,让你手下的那位马队长跟他一块儿去就够了!”陆山道。
“两个人,这胡八指一身功夫可不低!”
“没关系,我那兄弟学的就是锁人的功夫!”陆山嘿嘿一笑。
“好,我这去下命令。”犁天才返回自己的屋内,拿起电话说了几句便挂了,再走了回来。
“为保险起见,我让九戒一块儿去了!”犁天才道,“就是那个头上有戒巴的年轻人,他早年在五台山出家!”
陆山没说什么,多一个人也好,保险。
“南兄,这一次营救铁锰兄弟若能成功,犁某有一个请求,不知道南兄能不能答应?”犁天才从陆山身上感觉到一股自信和沉稳,如此冷静沉着也感染了他,令他对陆山的计划产生了一种强大的信心。
“你想让我帮你营救臧式毅?”陆山猜测道,在被俘的东北军将领中,就只有臧式毅的官职最高,而且他还是辽宁省政fu主席。
“南兄真厉害,居然一猜就中!”犁天才惊的目瞪口呆。
陆山内心动荡起来了,对于臧式毅这个人,他实在不好说,坚持跟日本人斗争了三个多月,最后不遵从母命投降了日本人,母亲随后投缳自杀,以身殉国。
虽然说他内心并不情愿帮日本人做事,也暗通北平,以期作为内应而收复东北,但北平的张少帅身心两病,根本无心规复,他的一番苦心遂翻成画饼。
这又是一个矛盾的人物,一方面他出任伪职也许是因为怕死,但并非本心,另外一方面,他又不惜牺牲名节,甚至逼死母亲,作为内应,以其里应外合收复失地,但却遭到当头一棒,自己的一番苦心遭到了张少帅的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
臧式毅可以说是一个很悲情的汉奸,他不想做,却做了,他想做的,却没能做到。
历史会还原一个真实的臧式毅,这个人是个悲剧的英雄(不是为汉奸正名,不要攻击我,呵呵),就连张少帅日后也亲口说过,是他负了臧式毅!
救或者不救,陆山一时间心理也感觉矛盾,这让他想起了在秘密战线上打入敌人内部的同志,也许会一辈子没有姓名,也许会遭到无数负面压力,甚至会背上叛徒的骂名,甚至会被自己人开枪打死,巨大的压力和死亡的威胁。
这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做的工作,历史上被污为汉奸,甚至戴了几十年汉奸的帽子,遭到种种不公正待遇的人又有多少,虽然最后历史给他们平反了,可活着的时候给她们个人和家人造成的创伤是无法弥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