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咚咚……”

在餐桌前，翻阅一本大部头书籍的夏羽，被一阵清脆敲击声惊醒。

“我先回房睡觉了！”

朱青打哈欠、伸懒腰，出门前，脚步顿了一顿，“你也别熬夜太晚，时间足够的，我这边已经走在路上了，再给我两天时间就能上手！放心！”

夏羽朝她背影颔首，“那你睡吧！”

说完，他又低头看书。

不要怀疑。

这本书，便是当初在本店阁楼发现的药膳手札，老爷子的半生研究都记录在上面，而说到阴阳五行，中医药膳是有这方面知识的，夏羽翻这本书，相当于隔空向老爷子求助了。

“老面……”

半晌，他又从桌面一个黑乎乎的陶罐中，抓出一团粘手的面肥，像是把玩橡皮泥，捏来揉去，厨房有他喃喃自语声传开：

“馅料并非核心，面皮才是这门金色食谱的灵魂所在，把配合阴阳五行各方位的味道，放在面皮里，赋予它平衡的美味，在品尝者口腔搭筑稳固的阴阳八卦……”

说到这，夏羽突然皱眉，把书本合上。

“谁啊？”

他侧头看向半掩的门口，外面有脚步声，细碎，轻幽，徘徊有一阵子了。

他喊话脚步声便消失了。

“没人么？”打开门向外张望，此时应该是凌晨三四点，探头出去见长廊外月光清冷，他喊了一声，声控灯顿时一排亮起，通往生活区的廊道清晰映在视野中，哪有什么人影，空荡荡的。

心间被赛事占满，夏羽没多想，回到厨房坐下。

可过了没多久，身后门咔的一声打开。

回过头，夏羽一怔。

“……绘里奈？”

站在门口处穿长裙睡衣，头发有些散落的少女，恰是「神之舌」。或许是刚睡醒，她表情有点僵，面瘫脸，一双秀目注视而来，有着不太正常的闪烁。

“这都快早上了！”

夏羽指了指桌面的钟，刚低头准备把老爷子一段笔记读完，谁知餐桌对面有轻微动静，起夜的少女拉开椅子坐在对面，直直看着他。

这时，空气中有一丝奇特的香气，弥漫开来。

这丝香气似有似无，夏羽鼻子很灵，虽没有超嗅觉却捕捉到了，有点类似寺庙中酥油灯燃烧发出的味道，淡淡的奶香，却仿佛有让人定气凝神的功用。

甩甩头没多想，看得正专注，以夏羽的潜意识想法，少女起夜估计失眠，她爱坐就让她坐一会呗。

过一会，茶香悠然。

绘里奈不知何时煮了水，泡了茶，当茶杯递到面前热气扑来，夏羽才咦的一声抬头，向少女微微一笑：“谢谢。”

嘴唇无声动了动，穿睡裙的少女只是唇角扬起，却没有声音。

冬季的夜晚很漫长。

将近天亮，夏羽才放下老爷子的手札，目中精光闪闪，显然一夜翻读有了收获。

少女悄无声息离开，连同那种伴他入读的淡淡酥油味道也消失无踪，茶壶里的残茶尚有温度，他自己倒了杯，润润口，熬了一宿他并不觉得多累，甚至精神饱满毫无补觉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