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仲远指的“他”,应该便是先皇朱悟能。据张幼谦说,汪横被抓后,登闻院很快就找到了朱悟能,而且将他囚禁在了东华宫,可那夜在内庄,我分明碰到了这个“潜龙”在给内庄中众人开会。
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朝廷之中有两个朱悟能?若内庄这个是真的,东华宫那个又何从解释?
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朱润泽已经发现了东华宫中囚禁的那个是西贝货,但是一直隐忍不发,按兵不动,故意等四合堂露出马脚,从而一网打尽。
直到除夕夜传国玉玺被丢,六扇门天牢被劫,他调动六扇门、锦衣卫、登闻院等大肆开展调查,如此一来,四合堂被迫放弃明面上的生意,转入到了内庄。
若真的如此,这个朱润泽心机够深沉的了。
可是幽冥神教为何又参与到了这场纷争之中?如今内庄已被攻破,有没有看到徐若男、逍遥二仙等人的影子,这就有些奇怪了。
赵九爷冷冷看着吕仲远,你这个叛徒还有脸问这句话,当年若不是你,他老人家能如丧家之……
咳咳!
院内传来两声咳嗽,赵九爷这才改口,他老人家能落得今日这般东躲西藏的地步?
吕仲远沉声道:赵菊花,当年皇宫四大护卫,论武功你远不如我,论做人我也比你会来事儿,可四人中数你最得宠,什么东西都是你要最好的,就因为当年我顶撞了你,你就故意打压我,我能走到今日,也是拜你所赐。
赵信质问,所以你就当了朱润泽的走狗?
吕仲远哈哈一笑,走狗?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年太子殿下待我不薄,我若不知恩图报,岂不猪狗不如?
汪横冷哼道,他本来就猪狗不如,赵总管跟他啰嗦什么,咱们三人联手,宰了他就是。
吕仲远道,如今这个形势,你还有这般自信?你若将“他”交出来,看在当年咱们四人情谊份上,我跟圣上求情,留你们全尸。
说罢,他一挥手,六扇门两大供奉率一百黑衣秘捕将赵九爷等人连同他们身后的院落围的水泄不通。若只考虑吕仲远、两大供奉,四合堂众人兴许有一战之力,可如今有一百武林高手,若真乱斗起来,只要拖住这些人,他们闯入内院,将朱悟能擒住,那一切都注定失败了。
我低声道,我总觉得今天有些不对劲。四合堂在京城经营三十多年,总不会一点后手都不留吧?
张幼谦问,你怎么知道?
我信誓旦旦道,第六感。
张幼谦白了我一眼,你也用这个牌子?
我说能正经点吗,别一言不合就开车,不过我警告你,要真开打,你可别冲太靠前,咱俩武功虽然勉强登堂入室,在这几大高手眼中,还不够塞牙缝的。
张幼谦哼哼,我真鄙视你,男子汉大丈夫,学武不就是为了报效朝廷,保家卫国吗,我就看不起你这种我遇事不思胜先思败的样子,你看我,连逃跑路线都规划好了。
我心说这小子看似糊涂,原来一点都不傻啊。我俩在后面低语,只听赵九爷一声大喝,为了万岁,死战!
四合堂众人也纷纷道,死战。
话音刚落,吕仲远一挥手,两名供奉带数十黑衣人冲了过去。到处都是厮杀声,哀嚎声。双方初一接触,便有十余人丧了性命。赵九爷对孟、汪二人喊道,你二人保护圣上撤离,我来拖住他们。
孟、汪二人转身进入院落。
吕仲远一见,连忙下令阻拦,自己也提剑冲入人群之中,要阻止孟、汪二人离开。还未冲到门口,眼前人影一闪,赵九爷道,吕大人,让赵某来陪你玩玩。
吕仲远喝道,让开!
一剑刺了出去。
长剑之上笼着一层白色雾气,一道寒意自剑身上发出,指向赵九爷面门。
若单论武功,赵九爷与天刀、剑神略逊色,但整体实力还是高出吕仲远一个层级。可一月前,他被破境之后的封万里剑气所伤,如今尚未痊愈,武功打了个折扣。
当啷!
赵九爷长剑登时断为两截,不过经此一剑,赵九爷借势向侧方移了三尺。
吕仲远长剑击空,剑气刺入院门口一处石狮之上,没入一尺。整个石狮如同结了一层寒冰,咔嚓一声,碎裂一地。
我心中震惊,想不到吕仲远武功竟高强如斯,当年他曾经败给了封万里,可如今他武功不降反升,竟有如此威力。若那一剑击中赵九,恐怕赵九不死也重伤了。
吕仲远一击不中,却占据了上风,长剑如龙,剑剑追击,将赵九爷逼的连连后退,十余招过后,赵九爷毫无还手之力。
眼见被赵九爷被逼到角落,模样十分狼狈,吕仲远抓住一个破绽,暴喝一声,凌空跃起,以剑为刀,使出了平生功力,从半空中竖劈向赵九爷。
这一剑无迹可寻,赵九爷所有逃生空间都被锁死,就连空间也开始扭曲,发出丝丝声音。
一道道寒气袭来,离他稍近一点的四合堂人马,竟然全身结冰,暴毙而亡。
就在这时,赵九爷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吕仲远发觉不妙,可如今这一招已使出全力,人也在半空之中,没有丝毫借力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