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寒冰提起了那桩戏园命案,段朴青立时想起方才他在门外所说的那句话,心中不免有所松动,觉得此事或许大有可为。
“哦?公子能否仔细说来听听?”
“明人不说暗话,大人此刻想必已经猜到人是我杀的。可是大人是否已经查清楚,她又是何人派来杀我的?”
“你是说——严家?”段朴青用手捋着胡子,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寒冰微微一笑,“是严家无疑。可这主使之人究竟是严家的哪一位?严域广?严皇后?还是济王?或者是另有其人?关于这一点,我想大人恐怕也难以确定吧?”
段朴青微眯了眼睛,反问道:“难道公子能够确定?”
“我又没有大人如此灵通的耳目,岂会查清楚这些幕后的阴谋?不过有一点在下却是笃定的,无论那个指使之人是谁,此事都绝对与敬国公府脱不了干系!”
段朴青的眼中精光一闪,思忖片刻,终于露出一抹奸滑的笑意:“公子的意思是说,让本官以此事相要挟,迫使敬国公府撤了这件案子?”
寒冰猛地一拍双手,赞道:“大人果然高明!”
段朴青此时虽然被他说动了心,却并没有被这小子的奉承话所迷惑,而是坐在那里又开始细细琢磨起这件案子来。
凭自己的手腕,自然可以将死者的死因说成是因病暴毙。之所以不敢这么做,是担心万一敬国公府不依不饶,非要找人重新查验尸身,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然而如今看来,只要以死者杀手的身份相挟,再巧妙地向对方暗示一下,自己怀疑此案与党争有关。想必在权衡利害之后,敬国公府最终也只能吃下这个闷亏!
“此计确是甚妙!”段朴青终于点头一笑。
不料,刚刚给他出了这个主意的寒冰,却突然在一旁泼了一盆冷水过来,“但是大人以为,仅凭指控敬国公府有雇凶杀人之嫌,便能让那位脾气倔强的夏老公爷低头认栽,吃下这个哑巴亏吗?”
段朴青只是微微一怔,随即颇有把握地道:“此事应还不至于惊动到夏老公爷,其子夏侍郎为人一向圆通,只要本官对他晓以利害,国公府应是不会再生波澜。”
寒冰却是摇了摇头,“大人会有此等想法,皆因并不完全知晓此事的前因后果。那杀手并非是夏侍郎招进府中,去给自己的女儿做护卫的,而是夏老公爷专门请去给自己的孙女做师父的!”
“师父?”段朴青眨了眨眼睛,登时想起自己曾听说过的关于那位夏环儿的种种传闻,脸色不由变得凝重起来,“莫非这位敬国公府的孙小姐也卷入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