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灿又是一怔,这些钻石和珍珠,都是自己和杨浩在南海深处,拼了九死一生才得回来的,要说来历,杨浩和自己都没同任何人说起过,这位周翰周老先生竟然开口便说他清楚地知道来历,这倒有些奇怪。
周翰接着说道:“看成色,这些珠子也是新采不久之物,要说光是这般大小,浑圆玉润,确实不算得稀奇,就这般大小和成色的,老朽手里也有两三颗,只是,老朽那两三颗,在这些珠子面前,自然就上不得台面。”
王征听周翰说他知道这些珠子的来历,本来有些不满的他,又好奇起来,这些珍珠,他只是听张华说过,是张灿从海南带回来的,其中有什么来历玄机,他却是一概不知。
此时见周翰岔开话题,王征不由问道:“这到底有什么稀奇之处,说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周翰一笑,平素那些达官贵人在他面前,周翰说话,哪个敢稍露不恭之意,偏偏王征一连几次打断周翰的话头不说,还显出一股子不满,但周翰不是一笑了之,就是温颜解释,想来周翰平日里与王征一家关系自是非同小可。
周翰笑道:“小三子,你刚读书出来,就进了古玩行当,这里面的一些秘闻趣事,想来知道的也不多,这样吧,今天我就倚老卖老,在张老板这个大方家面前卖弄一回,也算是志趣相投的朋友之间交流交流,不到之处,还请张老板指正。”
张灿连忙一抱拳,连声说道:“岂敢……岂敢……”
周翰又笑了一下,再拿起一粒珍珠,在手上掂了点,说道:“据我所知,这种珍珠应是出自于深海之中,一种极其罕见,叫砗磲的夫妻贝……”
周翰只说这么一句,张灿便有些呆了,这个周翰居然真的知道自己手上这些珠子的来历,就这一点,这个周翰,便已经是不可小觑的高人。
“这种夫妻贝,百年难得一见,捕得这种夫妻贝,百年来就算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了,更难得的是,不懂得秘法取珠,最后只能是珠毁贝亡,张老板如是从他人手中购得,其代价必然不菲。”
张灿呆呆的说道:“这个,这个倒是我和一位朋友,亲手从海里捞上来的……”
周翰闻言,倒也是怔了一怔,以张灿的地位,谁会想得到,他也会去干这就死一生的采珠险事,自古以来,下海采珠这一行,便是下海十人,生还者未见而三,能采得极品珍珠的,百无一见。
虽说现在潜水技术,比以前发达数倍,但采珠依然是九死一生的活儿,这个张灿和他朋友下海,不但全身而回,还采得绝世美珠,真看不出来这个黑黑瘦瘦的张灿,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
陈先发、董明、以及王征、张华和林韵等人,虽是时常去海边游泳,游玩,但对真正深海里的凶险,却依旧是一无所知,就算是张灿,取这几十粒珍珠,也果真差点葬身海底。
周翰把那枚珍珠握在手里片刻,沉默片刻,又问道:“张老板既是有如此奇能,采得这绝世奇珍,不知道是否漏掉其中关键的一环。”
周翰问这话,其他的人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能采山珍珠来,关键的那一环节,张灿自然是不会漏掉,要不然,人、珠就不会好端端的在这里了。
只是张灿心里这才真正感到惊讶无比,周翰话里的意思,指的自然就是杨浩从那本破书上学来的焙制珍珠的秘法。
杨浩说过,这种夫妻贝产出来的珠子,如果没有秘法焙制,也就只是普通的珠子,最多也就是大、圆、润,实际价值不高,更称不上“国宝”。
没想到周翰连这个也知道。
周翰见张灿有些惊诧,微微一笑说道:“这么说,张老板和那位朋友,确实是个中高人,能得此宝物,确实不算意外……呵呵……”
“老朽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关灯,让老朽一睹这些珍宝真容?”周翰眼里露出一丝少有的祈盼,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见过的奇珍异宝,其实也不在少数,只是一下子这么多,这么好的玩意儿,这一辈子却还是头一遭。
张灿略一点头,示意在座诸人均可以任意欣赏。
王征自是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走到电闸开关边,“啪”的一声轻响,拉开电闸。
没想到众人只是觉得,眼前略略暗了一下,屋子里立时被那团银光照得亮堂堂的,彷如开了一盏小功率的荧光灯,若大的一间房子,竟然被这几颗珍珠发出的光茫,照得纤毫毕露,偏偏那块火红的钻石和哪一块绿意盎然的钻石,折射了珍珠发出的光线,让房间里更是显得如梦似幻,一片迷离。
周翰怔怔的看了许久,嘴里居然并没有称赞这些珍珠钻石,只是不停地念叨着几个字:“高人……高人……真正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