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一抖,打火机直接掉进了井水里,整个人浑身发寒,头皮都麻酥酥的。就在刚才那一眼,我竟然看到了一张浮肿腐烂的脸,脸上的烂肉一块一块连接着飘荡在水里,长长的黑发在静静的浮在井水里。
嘴巴大张着望着天,布满腐肉的眼眶直直盯着我。
这井里,居然有一具尸体。
刚才那阵白色的反光是怎么回事?
我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脚底阵阵发紧,一想到那东西就走我脚下的水里,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而就在这时,寂静的井水中,突然传出‘扑腾’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在拍水。
难道是……
我头皮一炸,恨不得把脚缩起来,赶紧摇着绳子,狂叫道:“拉我上去,快!”绳子先是一顿,接着便飞快的往上拉,胖子还算靠谱,估计听见我声音不对劲,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我就跟坐电梯似的,双脚踩在木桶里,手巴拉着绳子,快速的往上升。
身体不停的撞击着井壁,冰凉而湿滑,让人恶心的冒鸡皮疙瘩,混乱中,那种拍水的声音更加清晰,我紧紧捏着匕首,万一那玩意真起尸,我也只能奋力一搏了。
就在我紧张的握着匕首时,人却已经被胖子拉出了井口,他把我往外一拽,手中的老枪就直直对着井口砰的开了一枪。
开完枪,胖子紧紧盯着井口,头也不回的问道:“什么情况?”
我摇摇头,半晌没缓过劲儿,我还以为自己这些年胆子练肥了,没想到一具尸体就把自己吓的乱窜,真他妈的丢人。侧耳倾听一阵,胖子那一声枪响过后,井里头静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
难道刚才是我听错了?
这时,胖子收了枪,往井里望了一眼,随后问道:“我说天真,刚才怎么了?那声音嚎的,就跟见了鬼似的,吓的胖爷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千年大粽子,屁事没有,你叫着玩啊?”
我这时才缓过劲儿,苦笑道:“胖子,难道我真是跟粽子有缘吗?”胖子一听,奇道:“你才知道?胖爷我一直在研究,为什么你这么招粽子喜欢,要说脸蛋你比不上小哥,身手你也比不上小哥,啧,粽子怎么见了小哥就躲,见了你就往上贴呢?胖爷我也纳闷很久,后来我琢磨出来了。”随即摆出一副,想知道吗,快来问我的表情。
我觉得自己大脑的某一根神经突突的跳动起来,当即不再客气的踹了他一脚,这死胖子,倚老卖老,真当我不敢收拾他了。
一脚踹下去,胖子老实了,接着,我便将井中有尸体的事情跟胖子一说,正要问胖子有什么想法,却发现他一脸古怪,那表情,活像便秘一样,嘴都扭曲了,接着,胖子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说,里面有腐尸?”
我点点头,接着,胖子一脸悲痛的表情,眼泪都差点出来,一把握着我的双手,道:“天真,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妈的,也不看看自己的年龄,学什么小年轻装嫩,我一把甩开胖子的肥手,调侃道:“怎么,井里那位是你亲戚?”胖子挤了挤眼,最后缓缓吐出三个字:“炖牛肉……”说完,转身就吐了。
我脑袋里噔的一声响,想起那锅奢华的水煮牛肉,再一想井里那具腐尸,终于明白为什么煮好却没人吃了,胃里一翻,跟着胖子在井边吐了个天昏地暗,简直去了半条命。
胖子一边吐一边骂:“靠……呕、呕,姓齐的……呕……胖爷要……宰了你。”我连骂的心情都没有了,吐了一地,整个人跟虚脱了似的,瘫软着靠在墙角,胖子一边擦嘴,连那口井都不愿意多看了。
我喘着气,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想到那水里的混浊物,就忍不住想吐,可惜是什么也吐不出来了,我和胖子对望一眼,难兄难弟。
戌时,总算是缓过劲儿,胖子连水井周围都不愿意多待,拽着我的胳膊就走,并且扬言再也不听我的话,说我讲话就跟放屁,跟着我走绝对没好事,从现在起,一切听他指挥。
我也懒得争了,跟在胖子后面,在古城里绕圈,来来去去都是土石房,最后竟然走回了水井旁边,胖子大骂晦气,又挑了条巷子,结果没走几步,我们竟然发现了有脚印。
地面的沙层上,布满了凌乱的脚印,看上去人挺多,脚印沿着巷子一直往前,最后停在了一间土石房门前,门是紧闭着的。
我和胖子对望一眼,接着,胖子拔出枪,指了指关上的木门。
我和胖子合作不是一天两天了,两人立刻放轻手脚,胖子手中的老盒子枪指着木门,我则握着匕首,接着,我心中默数一二三,几乎在同时,我和胖子一人一个飞脚,碰的一声将木门踹开,结果门一开,竟然有三只枪口直直对着我俩。
房间里一共有三个人,都是黑衣男人,人高马大,我认出来,是路人甲那一伙的,虽然不知道名字,但面相很熟。三支长筒枪口直直抵着我们,其中两只对着胖子,一只对着我,大约是觉得胖子比较难缠。
对面的三个人,衣衫狼狈,脸上有很多擦伤,目光冷漠而凶狠,不过我还是助于到了,当他们看清我和胖子时,中间那个男人,露出松一口气的表情。
难道他们在防备其它东西?
我们五人对持着一动不动,戌时,中间那个黑衣人缓缓扣动了机板,由于距离比较远,对方又是长筒枪,我和胖子几乎没有反抗的几乎,定了定心神,我张开手,任匕首掉落在地上,接着,举起双手道:“误会。”胖子见我投降,立马将那把老盒子枪一扔,举着双手,嘿嘿笑道:“别激动,误会,真的是误会。”这死胖子虽然有时候做事冲动,但形势判断良好,该装孙子的时候,装的还是很麻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