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一直跟在田心浓的身边,此刻,见田心浓醉了,就连一起来的慕羽辰也醉倒了,心里正急着,便见一个身姿挺拔,冷峻的男人走了进来。
而这男人的身后,带着浓烈的黑雾,一条腾飞的黑龙,在黑雾中盘旋着。
看着这个人,沈容只觉得自己这条残魂都要被吓得魂飞魄散。
好,好可怕。
沈容整个魂都动不了,它看着男人一步步的走向田心浓,在田心浓的身边,停了下来,伸出手。
“你,你要做什么?”
见他要抱走田心浓,沈容也顾不得对方能不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大声喊了起来。
而他的声音,让男人抬起眼眸,那双漆黑幽深的黑眸,带着股浓得化不去的黑暗,让沈容整个魂都呆住了。
他,他不会真的看到自己吧?
沈容的脸本就白,此刻,整个魂都有些动弹难安。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沈容的声音吵到,原本已经醉了的田心浓缓缓的睁开双眼,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人,一丝茫然浮起。
奇怪了。
这个人,怎么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你是谁?”
田心浓的脑子昏沉沉的,看着来到她面前的人,那人的脸上,好像蒙上一层黑雾,让人看不清摸样。
田心浓觉得眼前有点不太对劲,摇了下头,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可这样一来,她的头,反而是更晕了。
“睡吧。”
男人的声音低沉,透着丝几乎不可闻的温柔。
田心浓还想说些什么,一股黑暗朝她袭来,整个人再次陷入沉睡。
男人看着田心浓,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伸出手,将人抱起,朝着房间里唯一一张床上走去,小心的放下。
将田心浓放在床上,看着睡中的她,男人的眼眸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转身,如同来时般的悄无声息。
见男人一走,房间里的压力顿时消失无踪,沈容整个魂都松了下来,这才发现,他的双脚,都软了。
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缓和他急剧跳动的心脏,虽然他早已经没有心跳。
看着躺在床上睡着的田心浓,沈容有些无奈,这小弟,可不好当。
虽然田心浓只让自己跟着她,但是,他已经自动自发的将自己定位成她的随从了。
无时无刻的出现在她的身边,替她对付人,这不是小弟还是什么,可现在,自己这个小弟当得不称职,差点让她被人带走。
不行,一定要把她叫醒。离开这里。
想到这,沈容开始在田心浓的耳边喊了起来,试图去推她。
忙碌了半天,无果,只能无奈的守在田心浓的身边,算了,有他在,谁也别想占她的便宜。
而这一呆,便是天明。
阳光,从窗户里洒了进来,沈容虽然跟在田心浓的身边也不怎么惧怕阳光,但是,到底是鬼,一点也不喜欢被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更何况,他曾经有段时间呆在水里,更加不喜阳光的温度,便渐渐的消失。
而他刚一消失,慕羽辰便慢慢的睁开双眼。
他微皱着眉头,按了按有些昏沉的脑袋,看着桌上空着的碗碟,还有酒壶。
自己,竟然一杯就倒了。
这酒,还真是猛。
他有多久没醉过了?自从,他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之后,他对酒这东西,更是碰都不曾碰过。
田农人呢?
慕羽辰发现原本应该在自己对面的田农竟然不见了,酒完全醒了,人也慌乱的站起身,便看到,不远处的床上,躺着的人。
他连忙走了过去,见床上的人,果然是田农,心口,跟着一松。
他看向一旁半开的窗户,走了过去,将窗户完全打开,金黄色的阳光,撒了进来,晨起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很舒服。
慕羽辰站在窗户前,看着街上,陆续摆上摊位的小贩,便听到身后,传来些许动静。
他回过头望去,脸上,刚刚扬起微笑,就要开口,却见原本躺在床上的人坐了起身,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朝着自己看了过去,那眼睛,在毫无防备之下,直闯入心底,让他一贯平静无波的心,也跟着跳动了起来。
田心浓的长相,本就出色,此刻,如此懒散,又毫无防备的眼神,让慕羽辰的猛的想起,昨夜,那一个吻。
明明,都是男人。
但是,他竟然,会对那一个吻,产生奇怪的念头?
这太不应该了。
慕羽辰连忙转过头,望向窗外,却什么也没看,心里乱成一团遭。
而田心浓,从睡梦中起身,压根就不知道慕羽辰的心乱了,她还有些没回过神来,打了个呵欠,伸了下腰,看向站在窗户边的欣长身影,没有说话。
“你,醒了,还好吧?”
慕羽辰被田心浓的目光盯的有些不太自在,声音关切中,又带上一丝紧张。
“还好呀,你怎么了?”
见慕羽辰的神情有点奇怪,田心浓一脸的茫然。
“没什么。”
慕羽辰见田心浓似乎根本已经忘记昨夜亲了他的事情,回答又快又急,让田心浓又是一阵疑惑。
这人,是这么了?
看来,自己要找时间问问沈容了,这就是留个鬼魂在自己身边的好处,随时随地替她留意自己没注意到的事情。
田心浓已经打算回头问问沈容,而这个时候,房门,也轻轻的敲响。
田心浓还没有醉到自己连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这里可是白鹤楼。
在应了一声之后,房门轻轻推开。
门外,站着的,依旧是昨夜的粉衣女子,琉璃。
“田公子,慕公子醒了。”
田心浓从床上起身,又有些疑惑了,自己怎么会在床上,难道是慕羽辰?
她将这个疑惑放到一边,看着琉璃端着盘子走了进来,而盘子上,放的是两碗热腾腾的白粥。
“这是琉璃为两位准备的。”准确的说,这粥,原本是为了田心浓一人,而慕羽辰,也不过是顺带而已。
但是这些,琉璃是不会说的。
闻着那粥飘来的香味,田心浓也觉得有些饿了,便朝着桌子前走去。
“田公子,我家主子说了,白鹤楼随时欢迎田公子,这是我家主子要奴婢交给田公子。”
琉璃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玉扳指,恭敬的递向田心浓,声音谦和的开口。
田心浓在看到琉璃手中的绯色玉扳指,秀眉微微一挑,伸过手接过,玉扳指,微微散出凉意,但是,很小巧。只是,那人,为什么给自己这个?
“这是,我赢了兽场的,奖赏?”
她还以为自己会得到很多的银子。
闻言,琉璃温柔一笑,微微的点头,算是应了,这个玉扳指,可是比任何的奖赏,还要来得贵重。
也不知道,为什么主子,会将这玉扳指给他。
但是,不管为什么,作为下人,没有过问主子的权利。
田心浓见是这个答案,心里有点不满,但是,这玉扳指又很合她的心意,便没再说什么。
用过膳之后,田心浓跟慕羽辰便离开白鹤楼,这一夜什么都没发生,又好像多了点什么。
而直到离开白鹤楼,慕羽辰心里还是复杂的,而这复杂,在他并没有因为吃肉而出现身体问题的时候更甚。
“为什么,我会没事?”
慕羽辰还是忍不住的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以前,他一吃肉,身体立马会出现反应,但是,这都过了一夜了,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是这么回事?
坐上门外等候的马车,田心浓听到这一句,微微一笑,“我说过,你可以吃肉就可以。”
看着田心浓的神情,一向聪明的慕羽辰也像是明白什么,心,跟着一动,话,也跟着脱口而出。
“我跟着你,以后,是不是能经常吃肉。”
闻言,田心浓怔了下,本就出色的容颜,因为笑容,更如阳光般灿烂,“当然。”
慕羽辰被田心浓脸上的笑容晃了下,丝毫不觉自己无意间卖了自己。
与此同时,白鹤楼的顶楼,站着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
田心浓回了慕府以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里休息,而慕羽辰一回到慕府就被等候在门外的轿子直接抬入府了。
想到慕羽辰回头那一个无奈的眼神,田心浓就一阵好笑,又有几分羡慕,她除了一世有感受到父母的一点疼爱以外,其他几世,不是孤儿,就是被抛弃,不然就是被父母两个人推来推去,没人疼,也没人爱。
若说这转世的七世那一世最惨,就是这一世。
不过,现在,她已经跟田金芳他们一家摆脱了关系,也报了仇了,他们的死活自己也不想管。
田心浓躺在床上,像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枚绯色的玉扳指,眼里还有些疑惑,奇怪了,这玉扳指,有什么特别吗?
总感觉,自己有点亏了。
田心浓坐了起身,眼眸转了下一想,这白鹤楼的主人,想来也不可能拿一个普通的玉扳指来忽悠自己吧。
但是,他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个?
看来,改日,她要找个机会,好好的见一见这白鹤楼的主人了。
田心浓做下决定,重新躺到床上,翻了个身,继续补眠,而关于独孤人的事情,却是半点也想不起来。
而与此同时,慕府的书房里,一道震惊的声音响起,“辰儿,你是说,白鹤楼的主人,给了田农,一枚玉扳指?”
慕羽辰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那么震惊,却还是点了点头。
慕清的神情,依旧是难掩震惊,他在书房里,来回的走动,让慕羽辰心里一阵疑惑。
“爹,你这是这么了?”
“辰儿,你可知道这玉扳指是什么颜色?”他要冷静一下,问问清楚。
闻言,慕羽辰眼里闪过抹疑惑,却还是老实的开口“那是一枚绯色的玉扳指,爹,那玉扳指,怎么了?”琉璃将玉扳指交给田农的时候也没有避开他,而他,虽然心里也有瞬间的疑惑,却也没有多想。
“白鹤楼的主人,真的是将玉扳指交给了田农。”
慕清在听到玉扳指的颜色,先是惊了下,声音也跟着低沉了起来。
“爹,孩儿没看到白鹤楼的主人,是白鹤楼一个叫琉璃的姑娘将玉扳指交给田农,爹,这玉板指,是不是有什么来头?”他还从没看过他向来处事不惊的父亲会有这样震惊的神情。
慕清没有回应,而是故作而右言他,“那田农,现在可还在府里。”
“爹,你问这个做什么?”
慕羽辰觉得今天自己的父亲很不对劲,虽然是应了,却还是奇怪的皱了下眉。
慕清像是累了,挥了挥手,开口“爹没什么,你身体不好,先回房间休息吧。”